作者简介
原作者陈女士,1939年生于台中。作者出生即患中度地中海贫血症,得这种病能活过成年的,据说几乎近于零,虽然好多次濒危,却出人意料地一再苏醒而活了下来,且取得了漂亮的学业和事业成就,并冒缺血缺氧的妊娠危险,遵照古训,生养了五名儿女,个个优秀。现在,作者一家人在宁静、安详、和平中,过着亲朋戚友所羡慕的圆满幸福生活。戒色网-https://jiey.org/44200.html
这本小册子,初版于2001年,就是作者六十二年来在疾病的折磨下,如何坚强求生的一些血泪交织的经验。这些发自肺腑的文字感动了无数人,更改变了无数人的心田和生命旨归,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国学大师南怀瑾先生曾大力倡印此书,并当做教材;民间亦有大量流通。所有这一切,为了普利世间,作者完全放弃稿费,唯愿“永为众生之慈母”,愿您也长命百岁,拥有一颗慈悲的、漂亮的心和同样漂亮的人生……
寿命是自己一点一滴努力来的
遵照医生的指示,想活下去,就要深入了解什么叫做“地中海贫血症”。为此,我从医院带回了好多有关这方面的刊物和杂志,每天一读再读。很出人意料之外的是这里登载了许多未成年病友相继过世的噩耗,好令我伤心又伤心,因为他们的年纪实在太轻了。我时常这样想,他们不也是我们的孩子吗?
我也时常为他们哭,甚至把裙子都哭湿了。
我自己也是贫血症的病患,打从出生的第一天开始,便被当时的日本医生宣告死亡。然而,我妈却背着我走遍全省各大小角落,寻求神迹和奇迹,或灵丹妙药,渴盼能治好我的绝症。古话说:“生死有人算,也有天算。”又说“天无绝人之路”、“当神关闭一扇门时,必会同时打开另一扇门”。我妈深信:“在人的终点处,必有神助”。就这样,我努力地活了下来。
我从没有听过地中海贫血症,直到最近,我因为贫血症的病情恶化太快,导致腿部一再溃烂坏死,乃经检测确定为地中海贫血症才有了接触。其实,我从小一直靠着输血、排铁来苟延残喘,已拖累我们一家几乎濒临破产而陷入无止境的愁云惨雾中,但我始终不知道这罪魁祸首竟是所谓的“地中海贫血症”。
最近,我在偶然的场合,碰到一位从事地中海贫血宣导的权威,他很热心地告诉我:“您得的只是很轻微的地中海贫血症,小事一件。”
我听了十分感激,也一下子对自己的病情放了一百个心。但我想,我的病这般轻微,便一生过得这般辛苦辛酸,那么,那些重度的呢,不更惨绝人寰?真太可怜了!
我读小学、中学、大学,都必须有人在身边陪伴护送。我没有资格上体育课,也不能自己一人单独出门。因为,我时常晕倒路旁而不省人事。每次急救苏醒后,医生都断定我这孩子应该不可能再活多久,而我自己也十分清楚:我没有明天,也没有未来。为此,我每当侥幸地从鬼门关回来,我都许愿再许愿:如果我能活到成家,活到立业,我一定要奉献出自己所赚的金钱,自己的宝贵时间,来成立一所慈善之家,来帮助跟自己同病相怜的绝症患者。很意外地,我果真成家立业了,也果真创设了颇具规模的“慈善之家”。
由于自己也是中度海洋性贫血患者,而且病情与重度者一线之隔,所以,一旦获悉这些年轻病友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悲剧,于我心,都不免有戚戚之痛而寝食难安。乃下定决心,希望能略尽绵薄之力,将自己六十二年来与贫血绝症奋斗的经验,提供给这些与我同病相怜的小弟弟与小妹妹们,以及其他有这方面需要的人,让他们个个也能长命百岁,永远走出死亡的阴影。
我承认,我仍然没有摆脱贫血绝症的危险,我必须由护士全天候陪伴在身旁看护、照顾,我仍然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贫血病患,没有痊愈。但我一天活过一天,总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这段倍其辛酸的苦路,自有血泪交织的求生宝贵经验,这些应该不无参考价值。或许一般人在政令宣导上所看到的样板多半是重度病友,遂误以为除了重度者外都不重要,即使中度海洋性贫血,也是十分轻微之小病,根本无足挂齿。但事实上,重度与中度之间并无明显之差异,只有个中人才能真正清楚。特别是我外婆、我父母及我们全家人,这六十二年来的日夜担惊受怕,分分秒秒,可说:“岂止一句轻微而已,简直是灾情惨重!”为了将心比心,乃效法野人献曝,写下这本小书,希望能尽一己之心力,把自己六十二年来辛苦努力得到的平安,分享给各位苦难中的病友。
很多人问过我这以医院为家,长年累月进出医院如进出家中厨房的常年病患:“得绝症的人,一定会早死吗?”“寿命是早就注定的吗?”
我的答案都是否定的。毕竟小时候便常听妈妈说:不是绝人,即使得了绝症,也不会走入绝路。至于寿命,则是自己决定的。一个人想活多久,总是自己的事,与所罹患的病无关。但寿命是要自己去努力,去赚,去认真与阎罗王拔河的,不可能不劳而获。
我发育太慢、太差,外婆很舍不得我这副与应有年龄不相符合的可怜模样,每晚搂着我一起睡,直到大学毕业。但外婆九十二岁时,还是丢下我走了。外婆临终再三叮咛:不可当绝人,不可做绝情绝义的事,以免自己被绝症逼上绝路。
记得有一次,刘安琪将军在高尔夫球场述说俞大维“部长”的为人处事,他说“俞部长”一生中有三件事绝对不做:一、不近人情的事;二、不通人性的事;三、不合人道的事。
我听了很受感动,便奉为一生的座右铭,自己也决定至老至死决不做这种不近人情、不通人性、不合人道的事。有人曾经在我讲授佛教经典时问我:一、寿命怎么努力争取,怎么赚?二、罹患绝症的人,如何与阎罗王拔河?
先说我母亲吧!她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猛烈空袭中,背着我四处参访深山中的名寺古刹,希望能巧遇隐世高人或神僧来拯救她垂死的宝贝女儿。当时,她为了躲避美军轰炸,匆匆忙忙逃入一所破庙。庙中有位师父很奇怪地问她为何甘冒这种炮火危险背自己的幼婴出门?我母亲边哭边答:“孩子罹患绝症,快死了!”
师父叫我母亲到内殿,并不厌其详地告诉她:“每个人的寿命都不是天生注定的,而是靠自己一点一滴努力来的。又每个人的身体,都是自己最为完美完善的一流药厂, 可以生产出治疗各种病的仙丹妙药,所以,每个人的身体都有自己治病的潜在神力。”又说:“不是绝人即使得了绝症,也不会走入绝路。我们活在这有情世间,一定要有感情。不但对人要有感情,即使对任何生物也要有感情,不可伤害他们;甚至对一滴水、一张纸、一分钱,也要有感情地去珍惜!”
我十一岁时整整病了一年。外婆跟妈妈很认真地告诉我:“都已长这么大了,该自己去赚自己想活的寿命了,千万不可做损福折寿的事。不管是人或是微不足道的小动物,都要像自己亲生骨肉那般去疼他、爱他,因为你让对方长命百岁,自己也必长命百岁,想长寿,便不可做短命的事。还有,每一件东西,都必有它的使用寿命,要让它尽量延长,不可使它夭折,或使它不该报废而报废。因为延长对方的寿命,便是延长自己的寿命。又千万记住:福不用光,人必不会早死。”
今天,很意外地我活了六十二岁,这其间我所仰赖的,应该不只是医学或科学吧?或许真正影响我一生的,正是这些话吧!
我从出生到今天,从没伤害过一只蚂蚁、一只蚊子、一条虫或一只蟑螂,也决不践踏草地、任意摘折花草树叶。
一九七五年,我曾经因为延误输血而昏迷长达十一个月,成了植物人,可是奇迹似地我又苏醒了。当时,有位佛门高僧便很笃定地向我母亲保证,我一定不会这样就一去不回。这位大和尚说:“这孩子一脸慈祥,满腔慈悲心肠,必定会再苏醒过来的!”
可见,决定我们生死的,不是病;也不是什么绝症,而是我们有否一颗漂亮的心、慈悲的心。您信吗?只要有漂亮的心,必有漂亮的一生。
以上是我所要告诉病友的真心话,何妨参考,但愿您也长命百岁,养儿育女,成家立业。
愿您也长命百岁
从出生的第一天开始,医生便宣告我的死亡。医生告诉我饱受战乱之苦的妈妈说:“这个孩子保证养不活,因为缺血、缺氧太过严重!”
我是妈妈第一个女儿。当时,正逢第二次世界大战,妈妈在逃难中忍饥挨饿地百般设法保住我的小命,让我平安地降临人间。但医生竟然残酷地在我诞生的第一天便宣告我的死亡。我趴在妈妈的背上,随着妈妈绝望的步伐,走遍全省大小角落,希望找到救命的偏方、秘籍和各种汉方草药或灵丹妙药。
我四、五岁还不会说话,到九岁还不会算一、二、三。医生说:“这孩子头脑缺血、缺氧,最多活到十一岁,就后继无力,一定不会活,养也没用。长痛不如短痛,干脆死了心算了。”但我外婆和妈妈坚持与我这短命鬼共生死。如果我真医药罔效地一命呜呼,外婆和妈妈告诉医生护士,他们也会无法活下去。
从出生到今天,我因严重贫血而晕倒昏迷,而不省人事可说司空见惯,有如家常便饭。急救的成本是很昂贵的,特别是输血,有时向亲友乞求伸出援手,有时紧急找血友拔刀相助,乞求他们开价时能手下留情。我输血时会过敏,会发抖,会一时无法负荷而痉挛休克。所以,每每分好几次慢慢打,从来没有能一次把欠缺的血真正补足。当然,我也永远在贫血的昏昏迷迷中一天熬过一天,从不敢奢望我明天还能侥幸活在人间。很意外地我熬过了十一岁的鬼门关,又低空掠过十八岁的生死大劫难。今年,我已六十二岁了。近几年,我更屡屡因突然昏迷而久久不省人事。陪在身边的家人都吓得手酸脚麻,所幸每次都在好心人士帮忙下被送进医院急救。经过一测再测,发觉我缺血、缺氧太过离谱,我的红血球大有问题。后来,又进一步作基因分析,证实我从出生时便罹患有海洋性贫血,相当严重,必须随时输血才能维持这脆弱的生命。
我这才恍然大悟:我从小到大为什么吃血比吃饭多的理由,也才知道这世间竟然有所谓的海洋性贫血。现在我真的安心多了。在我找到真相之前,我已打了六十二年的针,输了六十二年的血,也排了六十二年的铁,这些全靠我们一家人自己盲目摸索,自己孤军奋战,因为我们都没听过什么叫做海洋性贫血。医生很诧异地问我:“这般漫长的一段苦路,您到底怎么活过来的?”我不禁哭了,我说:“我外婆,我妈妈,甚至我们一家大大小小为了我,可摸索得好悲惨,活得好昂贵、好辛酸、好辛苦哦!”
今天,我在医院里看了几份地中海贫血协会所出的刊物,我伤心不已,沿途边走边哭,进了家门,更忍不住哭出声来,自己一个人呆呆地愣在闺房里,一直淌着泪水,直到天明,还仍然无法上床睡觉,连我五名儿女都被我吓坏了。整夜没有人敢离开我半步。我只是很纳闷,为什么这些刊物上所登载的病友,未成年也未成家、立业便一个接一个地死了、走了,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我出生在医疗物资及生活必需品最为匮乏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这是台湾人有史以来生活最为艰难的时代,几乎每一个病童在成长上所需的救命药物、营养品或血袋,都无法张罗到手。我们每天向黑市求援,样样漫天要价,对正遭受美军空袭中的我们可说负担十分沉重。但直到今天,我们仍然靠自己,仍然不曾领受过政府的一分一毫补助,即使所输进体内的每一滴血都是自费的,都是父母和一家大小忍饥挨饿所硬筹措出来的。因为医药及血袋来源有限,手头又非常拮据困窘,几乎没有能该输血便输血,更从来没有任何一次能真正补足所欠缺的血,每每指数仅只勉强维持在七到八之间,便已山穷水尽,无力负担了。但我却奇迹似地存活了下来,而且活了六十二岁,还安然无恙。可是这些无辜的小病友,出生在应有尽有的富裕社会,样样由公家供应,一无欠缺,为什么还会这般短命呢?或许在医学和科学的输血排铁之外,尚有连医学、科学也无能为力的地方吧!我真希望能深入了解这些病友,真希望能尽心尽力来帮助他们,使他们个个也都能平安地活着成家立业、养儿育女,并且人人能长命百岁。
我现在虽然献身法律工作,专门负责承办跨国性大企业的对外、对内投资业务,是十分现代的,然而我毕竟是没有明天的绝症患者。遵照父母庭训,决不经手任何诉讼案件,以免短命夭折。尤其,在我出生入死的六十二年艰难岁月里,我外婆和我妈在绝望中,不知多少次求过多少宗教,祈求显现神迹来拯救我这危脆的小生命。为此,长大后,老人家也一再要我别忘宗教的神奇力量,要我努力苦读各教经典,以便为各教效劳,救人救己,以为报答。
目前,我经常帮助一些民间的宗教学术团体讲授古阿拉伯文的古兰经、希伯来文旧约、希腊文新约、以及大梵文、小梵文、藏文等显、密佛教经典,也利用空余之暇教授一些不常见的稀有语言,如世界语等(以上语言都是正式拜师苦学来的)。
这漫长的苦难岁月,我外婆和我妈坚定地见证这份得自神的拯救力量,神的恩典。她们相信:不管什么宗教,都必有它的奥妙之处,都要一视同仁。由于每个宗教都曾拯救过我,都是我再生的大恩人,我真希望把这些得自各教的平安,也一一分享这些与我同病相怜的小病友,把福、禄、寿带给他们,以期或多或少能帮助他们走出黑暗的阴影,摆脱死亡,而从此迈向光明。
经典上这样教训我们:“当您真正不想活时,神才会让您死!”“每个人的寿命,都掌握在自己手里,跟所生的病无关!”
一九七五年,我由于处理紧急公务,不小心延误了输血而缺血、缺氧,导致长期昏迷成为植物人。我妈到处求神问卜,后来感动一位佛门高僧到太平间来看我这即将断气的活尸体,不料这位大和尚却笃定地向我妈保证:“这孩子心地十分善良慈祥,一定会再苏醒过来,一定不会死!”
我妈告诉大和尚说:“我这孩子从出生到今天,从没伤害过任何生命,连蚂蚁、蚊子、蟑螂、老鼠都没伤害过,她疼小动物,跟疼自己的小孩子一样。”
十一个月后,我终于奇迹似地又复活了。我是活了又死,死了又活,一生中死死生生不计其数的活死人。活着,不知道何时会死;死了,却一次又一次不知何故地活了过来,这或许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活见证吧。
有漂亮的心,必有漂亮的一生
由于出生便得了先天性地中海贫血症,依据医生的诊断,我百日后必会发作,三年内一定会死。当时的医学还很落伍,想要保住我这条小生命实在很不容易。何况医生还说,我最多只能活到八岁至十一岁,就算硬撑下来,也应该没有什么意义。
到了上小学一年级,傻傻的一个低智障,虽然左拜托右拜托求得校方通融而勉强收了,但为了安全,校方仍然坚持上、下学必须有家人沿途护送及在旁陪伴。
当时,台湾刚光复,自北而南逐步接收。我们台中还没有中国老师,只好请日本老师暂时代课。我外婆和我妈问日本老师说:“我这小孩值得养吗?将来会活得很悲惨吗?”日本老师说:“我们日本人讲书道、茶道、武士道,也讲禅学。但我们有一个中心思想,也是我们不变的坚定信念,就是‘一个人只要有漂亮的心,必有漂亮的一生’。”
后来,我十一岁大病一场,断了气却又侥幸地活了过来。不知为什么,我的智慧竟然开了。
我外婆和我妈看我已经可以听懂她们说的话,便把日本老师那不变的坚定信念教给了我,并叮咛我千万要保持一颗漂漂亮亮的心。
“什么是漂漂亮亮的心?”我问外婆和妈妈。
“漂漂亮亮的心,就是亲生妈妈的爱心。譬如当老师,要把每一个学生都看成自己的亲生子女一样,也就是要求自己真正是每个学生的亲生妈妈,甚至比他们的亲生妈妈更亲生妈妈。这位学生的真正亲生妈妈会如何对待这学生,而您也必这般分毫不差地打内心深处来真正疼爱这学生,完完全全跟他的亲生妈妈一样。这时您的心,便是漂漂亮亮的心,否则便是庸俗不堪的凡夫心。”外婆答。
“如果厨房的蚂蚁,偷吃我们家的白砂糖呢?”我又问。
“这很简单。先想想看,这些蚂蚁是不是你的亲生子女?而你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妈妈?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你这亲生妈妈该如何来疼惜这些亲生子女,该如何来爱他们,你想,还有必要问吗?”外婆又答。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也在似懂非懂中许下了终身的誓愿,我要一生一世做世间六道众生的亲生妈妈,而且我真的这样做,也真的努力做到了。
现在我已六十二岁了,很多人都很感意外。我这六十二年间,病仍然是病,丝毫没有半点改善,但我竟然还安然无恙地活着,而且还拥有漂亮的学历和事业,拥有漂亮的家庭和子女,过着十分圆满、安详、和平、宁静的幸福生活。
我的人生哲学,便是外婆和母亲传给我的那日本老师不变的坚定信念:“一个人只要有一颗漂亮的心,必有漂亮的一生,包括漂亮的学业成就,和漂亮的事业,还有漂亮的婚姻、家庭和儿女。”
我六十二年来见证了这信念,真的一点也不假。
“当我们无法改变自己的病时,至少我们可以改变我们自己的心,使自己的心越来越漂亮,进而改变我们的命和运。所以,即使得了绝症,也仍然不必绝望地逼自己走上绝路,因为,我们自己的心是否漂亮,才是真正决定生死存亡的重要关键!人再绝,也不能让自己放弃自己!更何况,努力使自己的心漂亮,总比白白等死值得,您说不是吗?”
几句真心话
《圣经》说:“相信的,得那相信的;而不相信的,得那不相信的。”
佛经说:“种如是因,收如是果。”
《古兰经》说:“你相信你所相信的,而我相信我所相信的。我相信,你不会相信我所相信的;而你也必相信,我不会相信你所相信的”。
相信别人是一件很难的事,而希望别人相信自己则更难。
这本小册子是否值得您相信,在于您想得的是那相信的,或那不相信的。谢谢您!
这样的人,得这样的病
由于我的病情非常之坏,我外婆和我妈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只好登山涉水去求隐居在深山古刹的fo门高僧。
这位师父说:“施主呀,不是这样的人,不会生这样的孩子;又不是这种人的孩子,也不会得这样的病。‘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为什么不问问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人,来生出这种孩子;又为什么要做这种人,来折磨自己的孩子生这种病呢?”
我外婆和我妈回到家,便一五一十地告诉我爸。我外婆舍不得我死,便很不客气地责问我爸说:“你是这种人吗?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人?”
我爸一头雾水,因为他也不知道“这种人”指的是哪种人。
我妈请求我爸好好静下心来想想,毕竟孩子的命仍未脱离险境,只要能救得活,什么方法都值得一试,不是吗?
我爸整整反省了十天,检讨再检讨。
终于,有了答案似地,我爸先从自己本人和他所投资的印刷厂开刀。听我外婆说,从那天起我爸便不再花天酒地,不再出入se情场所,并且把印刷工厂所承印的一些颜色小说、杂志等等全部退掉,而改行承印学校教科书。
我妈说,我爸的经济状况为此一落千丈,人际关系也突然大幅缩水,几乎冷冷清清到门可罗雀,与当日的车水马龙相比较,简直是迥然有异的两个世界。但为了我这孩子的命,我爸彻头彻尾改变了他自己,真的可说是不惜任何代价。我爸说,他不后悔。
师父说:“不再是那种人,得的也必不会再是那种病,养的也必不会再是那种孩子。”
我得的病,还是病。但我的病,真的完全改观了。譬如有人注定要发生车祸,这该有的车祸还是车祸,但肇事车辆是大卡车,或是小脚踏车,其后果就大大的不一样。
同样是地中海贫血症,一如人的面孔和指纹,决不会有两个人完全相像。任何病都是因人而异,也都是千变万化的。医学上有句名言说:“从没有过两个人生过完全相同的病,即使父子母女也不会一样。”
现在,我已活了下来。虽然我得的是无药可治的绝症。可见,我们的病只是一种虚幻的表相,真正能当家作主的,还是我们的心。什么样的心,造就出什么样的人;而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孩子,得什么样的病。这叫佛心佛相。
是种来的,不是求来的
很多人在求福,求禄,求寿,但这不是求来的。
很多人在求子,求财,求名,但这也不是求来的。
福禄寿和儿女全是农产品,要自己流血、流泪、流汗去辛勤耕耘自己的心田,努力灌溉、施肥、驱虫、除草,才能栽培种植出来。
我从出生便罹患了先天性贫血症。深山古刹有位高僧告诉我外婆和我妈:“你真想要这孩子吗?赶快耕耘你的心田,好好把这孩子所欠缺的寿命给快快种植出来。”
寿命是农产品,儿女也是农产品,全是自己心田上所种出来的。
福气是农产品,名医和名药也是农产品,有种才有收获;没有种就一定没有收获。我们注定是一名自耕农,自食其力,每日自己耕作自己的心田,谁也帮不上任何忙。毕竟,想要,就得种;否则,求到死也没用。
说与做
您所说的和您所做的,如果还有差距,表示您与成功和幸福也一样存有差距。而这差距正等于那差距,这是八九不离十,甚少例外的。
感恩的心
有的人一生过得很幸福,有的人却三餐不继,几乎朝不保夕,甚至多灾多难,大病小病不断。经典上说:“有感恩的心,便什么都有;没有感恩的心,便什么都没有。”
二十多年来走遍全省各地,对需要帮助的人给予可能的及时帮助。这些,几乎投入我们一家所有的积蓄和每年执行业务所得盈余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直到今天,我们大大小小仍然省吃俭用,希望能更有效地帮助更多的人。我们拜访过不少亟待救济的可怜贫户,发觉越苦的人,越没有感恩的心,甚至予取予求,认为伸手开口都是理所当然的。这种贫户很让人灰心,但最凄惨的,也是这类不知感恩又无情绝义的人。许多人都有个共识:最需要同情的人,时常是最不值得同情的人。这叫绝人走绝路,陷身绝境。
任何宗教都不希冀对方的知恩、感恩与报恩。可是,面对一个不知恩,也不知感恩与报恩的人,所有的拯救工作都是白费心血的无底洞,因为这种人永远是无法绝处逢生的悲剧人物。
我们只能救急,只能教导贫户们如何挣脱拮据的束缚,如何以自力来打开困境。而这些努力,都必须让这些人先打开内心深处产生最基本的感恩心,与知恩、报恩的心。毕竟,天地有天地不变的定律:当一个人能有感恩的心,才能拥有他所想拥有的幸福;而一个不知恩、不知感恩与报恩的人,必然一无所剩,也一无所有。
这世间大约有四等人: 一、在无恩处,依然有恩;二、在有恩处,有恩;三、在无恩处,无恩;四、在有恩处,依然无恩。
换句话说:
一、在不应该感恩的地方,都知道有应该感恩的地方而感恩、报恩。这种人在该死的地方都不会死,在不能活的地方都会活。这种能知恩、感恩、报恩的人,是第一等人,是修行人。他在大家都看不到神的地方,仍然可以看到神;在大家都不可能平安有福气的地方,仍然会很平安、很有福气。
二、在应该感恩的地方,知道应该感恩。这种人是凡夫俗子,但已经很少,是次等人。这种人在能活的地方,才活;在不会死的地方,才不会死。
三、在不应该感恩的地方,没有感恩,而不知道感恩。这种人在不该活的地方,一定不会活;在该死的地方,一定死,不可能有神迹或奇迹。这是第三等人。
四、在应该感恩的地方,都不知道应该感恩。这种人是下下等,跟禽兽畜牲一样,比一只狗还不如。这种人在该活的地方,都不会活;在不该死的地方,也会死。
我不知道您是哪一等人,但天地是公平的。您是哪一等人,便是哪一层次,哪一品,哪一格,生哪一种病,过哪一种生活,这是丝毫不爽的。世俗人都希望有高学历,但有高学历不一定有幸福,有健康。即使有钱、有地位,也都不等于有幸福、有健康。天地所应许的只有一样,能有感恩、知恩、报恩的心,才能真正拥有您所希望拥有的;而不知感恩与报恩的绝人,必陷身绝境,直至一无所剩,也一无所有。
爱与神及光
有爱的地方,一定有神;而有神的地方,也一定有光。有神,就没有撒旦;有光就没有黑暗,也没有死亡。所以,没有爱的人,生命中满满的是一片黑暗。而在黑暗中,又隐藏着步步杀机,和撒旦所埋伏的死亡。想光明吗?赶快把内心深处那盏灯用爱点亮起来。这样,您就不再活在失败和死亡的阴影里,且必能化悲哀为喜悦,迈向成功。
有慈性才有磁性
经典上说:“能真正造就一个人的,不是人的盘算,而是人的慈性。”
所谓慈性,指的应该是慈悲的心性。一个慈悲的人,所在乎的是世间六道众生的生活能否真正快乐而不痛苦,而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乐与苦,或生与死。
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或小道理,我只跟随师父身边,学习师父的一言一行与做人、做事。我很敬佩师父的慈祥、慈蔼与慈悲,以及他老人家的宽厚、宽容与宽恕。不少人时常上山来朝拜师父,也再三恳求师父为他们指点迷津,甚至一遍又一遍地为他们开示。然而长年累月地反反复复,师父总是不厌不倦。
师父告诉我:一如经典上所说的真能造就人的,应该是一个人的慈性。因为能有慈性,才会有磁性。我牢牢记住师父的教诲和庭训,觉得自己领受了这份好处,也应该把这能造就人的不二法门,分享这世间的每一个人,以免迷惑的众生像无头苍蝇般到处求神问卜。
这社会的确有很多的可怜人,没有财富,没有地位,没有名,没有利,甚至没有事业、家庭和朋友。因为这些人没有慈性,所以没有磁性。他们没有能够吸引人的磁铁般力量,什么也吸引不住,什么也吸引不到自己的身边来。像成家立业,如果一个人没有足够的吸引力,当然吸引不住对方,也就不会有人嫁他或娶她,这样怎么成家?又如果一个人没有足够的吸引力,他就不会有职员,不会有朋友,也不会有客户,当然也不可能有钱,有生意,这样又如何谈立业?且放眼看看四周的人、事、物,举凡能成大功或立大业的人,都一定是个磁场的中心,是个能强力吸引人的灵魂人物,这种人必然一生应有尽有,不会有任何欠缺,只要他真想要,也必可因他的慈性而一一吸引到手。
有一个朋友,结婚多年仍然没有半个子女,找遍不孕症名医仍然音讯渺茫。他来找我,脸上十分痛苦。我说:“有慈性才有磁性。而有了磁性,自然会产生磁力,吸引住您的子女来您家投胎。否则,用尽心机也枉然。”
真的,他改了,他彻底变了一个人。第二年生了一个男的;隔了一年,又生了一个女的。男的后来读“建中”,女的后来读“北一女”,都非常优秀。
又有朋友开了店,没有生意。我说:“您没有磁性,如何吸引客人上门呢?有慈性才会有磁性,才会有磁力。”
近三十年,我救过不少垂危的大小企业,也救过不少濒临破碎的家庭,我发觉症结点都在于欠缺慈性,只要他们有了慈性,就必产生磁性,而具磁力,这正是能否起死回生的重要关键。
师父千叮咛、万叮咛,要我“悲悯地以慈眼慈心来等视六道一切众生”。这里的“等视”是没有分别心。唯有如此,才能应有尽有,而不致缺东缺西。
您有多少慈性?您具有吸引四周美好人、事、物的磁力吗?
您看对方是什么
“您看对方是什么,对方就是什么”。
如果您看庙里一尊尊的神是一块块木头,那这些神便是木头。如果您看这一尊尊的偶像是神,那这些偶像便是神。
如果您看您的儿女是宝,这些儿女一定会成为您心目中的宝;如果您看您的儿女是垃圾,您的儿女也必会成为您眼中的垃圾。因为您看儿女是什么,您儿女才会是什么。
我一天到晚进出医院,很多病人看自己的病情都很不乐观。结果,真的病情很不乐观。但也有很坚强的病人,看自己的病情很没什么,很快就好。结果,真的很没什么,也真的很快就好了。
世间的绝症就病情本身而言,都不该是绝症。这些绝症之所以会成为绝症,其最大的理由便是我们自己先把这些病看成绝症,才会出现绝症。所以,绝症是我们自己看来的,不是原本有的。
不少人说他孩子不乖,我告诉他,因为您看您孩子不乖,他才会变成不乖;如果您看您孩子很乖,您孩子一定会很乖。
有个牧师到北港妈祖去实地研究,当地善男信女究竟拜的是神,还是木头。
他研究再研究,结果发觉神桌上一尊尊的神,只不过是一块块的木头。
当一个人看对方是木头,对方自然也是木头。
我每次到医院看病,我都看我的大夫是一流的高手,一定可以治好我的病,而我的病也一定会痊愈,我从不对自己的“看”打半点折扣。结果,我一劫又一劫全大病化小病,小病变没病,很快就康复了。如果您有任何不幸,要问问您那双眼睛到底怎么看的,这是福祸的源头。
耶酥的神灵
《圣经》教训我们:“不可看不起人,不可轻视弱小,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耶酥基督的神灵究竟在谁身上。”
别欺负穷人,别歧视小动物,在耶su基督的眼里,你未必比你心目中一文不值的对方更贵重,甚至你还比他们更一文不值。
以上是我跟随德国圣父多年苦读拉丁文《圣经》的一点小小心得。
附注:耶酥基督的神灵在谁身上,谁就是最有福气的人,也是最能赐给我们福气的人。
我想死,我高兴,不行吗?
一九五零年,我大病初愈,学校特别通融,准我升上五年级。当时台中的政情很不稳定,人心惶惶,谁都害怕被株连,被牵扯,万一不明不白被扣上一顶政治大帽子,那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见天日了。所以,人人独善其身,谁也不敢过问别人的事,这叫“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有一天我刚放学,家人领着我正要回家。突然,我面前来了四位大男生,彼此在抢着一颗未爆弹争来争去,也在空中丢球似地,一会儿传给这个,一会又传给那个,完全不看有没有人在走路。
我家人怕我被打到会生出大问题,便大声喝住他们,没想到对方很不高兴,反倒故意朝着我用力投掷了过来。因为我的病还很重,显得十分虚弱。路旁有些人看了很不忍心,便把未爆弹给接了起来,却没有训他们半句话。这些大男生也很无所谓地仍然我行我素,继续把那未爆弹当玩具似地给丢来丢去,你争我抢。
我发觉这未爆弹很危险,不免担心万一爆炸将怎么办。我便请求家人陪我一道去劝几位大男生,并坚持要他们把未爆弹送交警察局处理。我家人一直劝我别惹麻烦,但我总觉得该管就管,怕什么!结果,他们越听越烦,最后竟然双手插腰,摆出一副大哥大的架势说:“我想死,我高兴,干你什么事?”
我家人怕他们动粗打我,便急急忙忙把我带开。
第二天,我从报上看到“不良少年争夺未爆弹,三死一重伤,我哭了。
其实,当时的未爆弹到处都可能捡到,有美军的,有日军的,有国军的。我们经过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美军与日军对垒,你一颗,我一颗,台中满满是弹痕,满满是伤。后来,外省人和本省人打,也把我们台中这美丽的家园弄得遍体鳞伤、惨不忍睹。但由于战乱不断,只要任何人肯停下脚步稍稍弯下腰,便可捡到各种弹壳和各式大小未爆弹。
我们女生不敢碰这些充满血腥味的杀人武器,但我们认识的一些勇敢男生,却一个步一个的后尘,把他们的命给玩掉了。我不禁又想起那够气魄的大哥大:“我想死,我高兴,干你什么事?”
这社会到处是这种人。所以,有人常劝我:别太好管闲事!反正,“只要他高兴,他自己想死,就让他去死吧!”但“他”不也是您的亲人吗,救了“他”,不也救了您自己吗!
不予不取
有一年暑假,孩子们要搜集植物标本及昆虫标本,这是学校所规定的作业,不能不交。所以,我们夫妇只好拨出三天时间,陪孩子们到垦丁公园。
我们先到管理处去办手续,并要求孩子们自己向管理处的伯伯们,说清楚他们打算要采哪些植物,要拣什么昆虫标本。因为没有经过管理处的同意,我们什么也不能碰,不能拿,不能采,不能拣,不能抓。
孩子们都还听话,只是他们觉得:别人的爸爸妈妈都没有这般麻烦,为什么我们家总是特别严格呢?
我们告诉孩子们,这叫“不予不取”。举凡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任何事事物物,都一定要先经过主人的同意,才能看,才能听,才能动,才能碰,或拿,或取用,否则便是偷,便是抢。这会造成一生洗不干净的污点,而且会损福折寿。
我们全家沿着林荫小径手牵着手,一边观赏大自然景色,一边拣拾游客们所攀折落地的植物枝叶,也顺便寻找草丛间已经死了的昆虫,我们夫妻俩都虔信宗教,坚决反对伤害大自然的一草一木或大、小动物。
我们要求孩子们:除非真的万分不得已,绝对不采摘任何活生生的花、草或树叶。毕竟一旦被采被摘,这花草树叶从此离开母体而死了,也从此再也没有人可以观赏到它的美了,这样不是太残忍,太自私了吗?
特别是昆虫,它有家,有父母,有儿女,也有兄弟姐妹,当它不小心被人抓走了,它一定不会有活命的机会,也一定不能再和它的亲人相聚了,这多可怜呀!
将心比心,它也是有血,有肉,有灵性的动物呀!它不也是人吗?我们搜集标本,只是一时好玩而已,但对这些昆虫兄弟姐妹,却是生死存亡的大事。您说不是吗?
孩子们所打算采集的标本,有些植物是老师硬性规定的,当我们真的无法找到掉落地上的枝叶时,我们只好请求树爷爷给孩子们几片叶子吧。我们教孩子们先跪在树爷爷面前,用两枚十元硬币来掷,以征询树爷爷的意思。
我自己总是很恭敬地代表孩子们向树爷爷禀明清楚我是谁,还有孩子的名字,并不厌其烦地让树爷爷了解我们要它的什么,以及到底要拿来做什么。
回程我们又到管理处,把所拣的和所采所摘的,一一请管理处检查,并请他们同意,然后再小心地收存到旅行包里。
这些年,孩子们一天天懂事,对我们的抗议也越来越少。他们知道,“不予不取”的戒律有其深远的意义和影响。现在,孩子们更时时处处地检点自己的一言一行,只要没有经过当事人同意的东西,绝对不敢碰,不敢动,更不敢拿。
又没有经过当事人同意的事,也绝对不敢看,不敢窃听,更不敢过问。我们这些孩子,已经知道自己当守的分寸,也知道对人当有的尊重。
很多亲戚朋友对我们一家大大小小几十年来,能这般平安平静、这般幸运幸福都很惊异。我则一再告诉他们:不侵犯别人的,才不会被别人侵犯。
即使细菌或各种病,也必不敢不经过您的同意,而擅自侵入您的身体而侵害您的健康,仅只这一点,您的“不予不取”就十分值回票价了。
我因担任公职经常到各地出差打击犯罪,家人和好友都很挂虑我这罹患有严重贫血绝症的软弱身体。而我的长官部属,更放不下心一个这么摇摇欲坠的柔弱女子奔走陌生穷乡僻壤时的安全。
但我都很诚恳地告诉他们,一个恪遵“不予不取”戒律的修行人,别人也必对她“不予不取”,不会有未经她同意的突发侵害或意外灾变。
直到退休,我所到之处大家都很尊重我,很尊敬我;无论大小事都很呵护我。我的病,如果发作的时间与地点远离可能的医疗急救机会,那我早已成为不省人事的植物人了。
但从小到大,甚至今日已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尽管我的病不断发作再发作,可说不计其数,然而,几乎没有一次是在没有办法急救的荒郊旷野或没有人会发现的孤单场所。我的命是“不予不取”所一点一滴努力来的。
师父说:“对一个‘不予不取’的人,除非经过她本人同意,否则,谁也无法取她的命,无法叫她死。”我这样地教育我的子女,也这样地教导我的学生,而受益最多的,却是我自己。
但愿各位读者也能从此“不予不取”,成为有为、有守的正人君子,而不再有任何您所不同意的灾难、祸害或病苦,强加在您身上或心上。
人不恨人
小时候,我们右侧二楼有位邻居,世世代代都笃信天主教,大家都把她视为稀有动物,用非常异样的眼光来瞪她。
我爸是很偏激的卫道人士,他对这种不祭拜祖先的不孝子女更是反感,坚决不与这户人家来往,十分不屑。
由于我一出生没多久,便被断定得了很古怪的绝症,我妈找遍中西医、寺庙、赤脚大仙等等,都个个束手无策,实在已经山穷水尽了。
我外婆说:“何不找邻居那古怪人看看!”因为那古怪人整天跟一大堆洋人混在一起,说不定会有洋式古怪方法或奇方呢!
我妈果真去了。心里多么期待洋宗教能出现洋奇迹和洋神力,来拯救自己这垂死的小宝贝。我妈上了楼,这位老伯母很诚恳,很亲切。
旁边有两位洋人,据说是神父和修士。我妈详细说明了来意。神父慈祥又很有耐心地说:“每个宝宝都是神最珍贵的赏赐,都值得珍惜,要知恩、感恩。”
我妈妈点点头,两眼却不听使唤地直掉眼泪。神父又说:“没有恨的人,不管生下的是什么样的小孩,都没有恨;只有恨,才会生出恨。”
这神父的意思是说:会有恨事,是因为怀胎时心有恨事;如果没有恨,便绝对不会生出有缺憾的孩子。这种小孩是福是祸,关键在人的心,不在病。
当年,我妈生下我大哥后,我爸的事业便被合伙的八拜之交给全数卷走了,害得我妈每日以泪洗面,坐困愁城。哪知道我这讨债鬼,却偏偏在这青黄不接的苦哈哈岁月中,偷偷闯进我妈的肚皮里。
神父告诉我妈说:“报应在神,惩罚也在神,我们只是人,人不审判人,人也不恨人。”
我妈似有所悟,回到家,便一五一十地转述给我外婆听,没想到我外婆完全接受了。从此,我外婆和我妈不但不恨任何人或任何事,反倒感谢天主的恩典加被,竟然这般眷顾我家,肯把这样特殊的宝宝赏赐给她俩这平凡的小女人。我外婆和我妈开始懂得珍惜这难得的福分。真的,很感谢神!
无论你怀的是什么样的宝宝,都是神所赏赐的丰厚恩典。我们只是人,我们不了解神的苦心和好意。我们能做的只是怀着知恩、感恩、报恩的心,来恭恭敬敬领受这份福泽。
我妈由一肚子的恨而转为一肚子的恩。据外婆说,这一念之间,我妈变得爽朗多了,也健康多了。而我这垂死的绝症小宝宝,病情也整个改观了。
我妈恨那卷走我爸事业的坏朋友,恨她生了我这种见不得人的缺陷宝宝。但恨有何用?毕竟只有神才能审判人的是是非非与恩恩怨怨,也只有神才能报应坏人,惩罚坏人。
为什么不把这些交由老天做主去教训那该教训的人呢?即使自己生下了再糟、再烂的小宝宝,也一样只有老天才能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小宝宝,又为什么降生人间,来日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不是吗?
没有恨的地方,结局也必没有恨。很多重病或绝症都只有一个理由——恨。当这恨没了,病也必一起消失。这世间最难解的是绵延不止的恨,固有解不开的恨,才有治不好的病。
曾经许久许久,我恨我为什么会是终身残障的严重贫血症患者,为什么一生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过正常生活?而我妈何尝不恨自己竟然生下这种孩子,把她折磨得几乎生不如死!
幸好,我的恨升华了,我妈的恨也升华了。这应该是一种内心世界的超越,使我们得以在生生死死的惊涛骇浪中,一波挣扎过一波而不致灭顶。
很多人不幸得了很多不治之绝症,但这中间,必定有无穷无尽的难言之恨,为什么不能发挥大智慧以大魄力来让这些恨一扫而空呢?留下恨,也必留下病根,这样含恨而死,真的值得吗?
我感谢神,他赏赐给我一生永远都治不好的地中海贫血症,我才有今天的奋斗成果和成就,也才有这难得的福分能真正认识了神,能熏沐在神丰盛的奇恩异典中,充满了无比的喜悦,与圆满无缺的宁静、安祥以及和平、幸福。
我感谢神。真的,我们一家大小都很感谢神。最后,奉劝大家一句话:有恨的地方,死亡才能存在;没有恨的人,无论身居何处,都是纯净的无菌室。
每日临睡,我外婆及我妈教我这样一起祈求与祈祷:“我们的天主,愿您的名受显扬,愿您的国来临,愿您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天上。
求您今天赏给我们维护宝贵生命的灵粮。呵护我们,脱离死亡的逼迫。求您完全宽恕我们的罪过,从此不再追究,如同我们也遵照您的教训,完全宽恕别人,以至从此无怨无恨一样。
求您庇佑我们,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或因而中计下水,而犯罪破戒。但请拯救我们,让我们得以幸免人、我间相互摧残之凶恶、加害与报复。感谢天主,阿们!”
不可冤枉人
为了发表研究报告,三女儿忙着翻寻她珍藏在衣柜内的套装,这是她学术讨论会上的正式礼服。找了找,好不容易找出来了,但整件套装已破了好多个洞,根本不能再派上用场了。
“死老鼠,什么不能咬,干嘛偏偏咬破我的衣服,死老鼠!死老鼠!”三女儿终于忍不住地骂了一句又一句,而且还心有不甘,十分怀恨不平。
我说:“宝贝女儿呀!你可曾亲眼目睹这死老鼠咬破你的衣服?如果没有亲眼目睹,我们可不能冤枉对方唷!”
我女儿愣住了。我又说:“即使是一只老鼠,它也有不容我们污蔑的品格。除非我们有确切的证据,我们都无权入它于罪。经典上要我们严守‘八正道’,这是我们为人处世当守的分寸。我们不能因为对方比我们弱小,或因为对方没有声音,便把对方给吞了,给吃了!”
三女儿听了,似乎还可以接受。她说:“妈,我错了!我向老鼠道歉。”
这件事以后,家里的孩子们都了解自己妈妈的心态和心情,都清楚自己能说的是什么,毕竟亲眼目睹的事都未必真实无误,何况自己不在场的点点滴滴,怎能凭着不可靠的想象来入对方于罪呢!
我们一起勾了勾手指,约定共同遵守一项“八正道”戒:我们不欺负弱小,也决不因为对方没有声音,便随意冤枉对方,入对方于罪。
这是为人处世当守的口德与分寸。
癌
癌不是病毒,也不是细菌问题。癌只是身体内出现一些不听话的细胞而已。不听话的细胞来自不听话的人,所以癌是品性问题,是个性问题。
我三嫂很威风神气,是本地首富人家的大千金,很凶!我说:“三嫂,您再‘凶’,您的‘胸’会长乳癌,为什么不改呢?”三嫂不信这一套,三年前发觉胸部长了乳癌,不到三年便蒙主宠召了。
不可欺负比自己不幸的人
小学时班上有位同学,因为小儿麻痹而两脚萎缩无法行走。我们每个人都一直想尽办法来照顾她、帮助她。
我们的前几班是男生班,这些男生经常作弄我们女生,很让我们生气,但我们大都气一气就过了。有位男生家里非常富裕。父母亲都很有社会地位,而且拥有自己的书房,也聘有好几名家庭教师,所以,成绩也非常之好,很令人羡慕。
他每天上洗手间,都要路过我们女生班的教室,也每次都碰到我们班上这位小儿麻痹的同学,用两只手在地上一手又一手地向前匍匐爬行。
他似乎十分不屑,总是说些欺负人的风凉话,嘲笑我们班这个同学像条又笨又钝的鳄鱼。有时还一时兴起,用他那高级的皮鞋踩她萎缩的双脚,让她疼痛难忍却挣扎不开,好是残忍!但谁都拿他没有办法,因为他爸爸几乎买通了整个学校的所有老师,所以,大家都不敢吭气。
我这同学后来实在受不了这男同学的羞辱、嘲讽与戏谑,终于服食灭鼠药自杀了。
这男同学毕竟家境非常之好,依次小学、中学,很顺利地升上理想大学,又出国深造获得博士学位,并继承了父亲的庞大事业,成了举足轻重的工商名流,真是志得意满。
当然,他也当了我们母校的同学会总会长。
有一年,他的高级座车在高速公路上,被酒醉而跨越车道的大型砂石车迎面撞上了,车头全毁,而他的两脚也被卡在驾驶座上,下肢一片血肉模糊。当交通警察千辛万苦锯开车门与驾驶座前的烂铜废铁时,他早已昏迷不省人事。
好久好久,他终于醒过来了,两个大腿以下全截肢了,头脑缝缝补补似乎不再扭曲变形,但整个人成了痴痴呆呆的半植物人,连说出来的话都没有人可以听懂。就这样,他辉煌灿烂的一生,从此划下了句点。
由于他是我们母校同学会的总会长,我们好多同学都去探视他的病情,大家都很为他惋惜。但我们女生班的姐妹们,都若隐若现地在眼前闪烁着,他当年欺负我们班上同学的一点一滴:他那份嚣张跋扈,依然威风八面,神气十足,使我们不自禁地瑟缩颤抖。然而,这当年的他,而今究竟安在?
我们几个死党手牵着手蹒跚走出医院,我们人人一脸泪水。不是为了他,而是为我们那活得好没自尊的同学,她是否也到医院里来了?
整整三十多年了,才让我们当年这群不懂事的小丫头看到了真正的答案。
有一年,我应好友之托,到东部一所非常著名的省立高级女子中学任教,这里的新任校长,为了扭转旧有的新娘学校形象,四处延揽辅导升学的高手来担任升学班的各科老师。
我受聘接下了其中一个班的导师。班上有位同学,资质非常优秀,智商也非常之高,几乎成了这所学校的宝。我对教育的看法是:每个孩子都是可以造就的一流人材,只要我们真心爱他。所以,我把一些反应快的同学编成一个小老师群,由他们来辅导那些反应较慢的同学。
这时,那位资质非常优秀的同学生气了,她很不屑地到办公室来向我提出最严重的抗议。她说:“老师,这些人就不要再教他们了,真不知道他们的父母是怎么生的?连这种没用的烂铜废铁也在生。要嘛,就生个像样的;要嘛就不要生,我真想不透他们的爸妈头脑里装的是什么?”
我告诉她,一个人说话不可太满,也不可伤害比自己弱的人,更不应该欺负比自己不幸的人。但她一句话也听不进去,我只好任她去了。二十年后,我的办公室突然来了一对年轻夫妇,男的我不认识,而女的似乎有点面熟。
“老师!我是×××。”
我迟疑了一阵子,终于记起来了。
“你是那位××省女中的宝?”
她点了点头。她已从美国一流的大学取得学位回来,目前是国际知名的大企业的少奶奶。
我问:“找我有事吗?”
她哭了,十二万分伤心。她说:“老师,我只生了一个小女儿,但不知为什么却得了软骨症,全身软绵绵地,到今天也不会动,也不会笑,这一生都注定要这样躺着,直到老,直到死!”
我听了,内心也一阵阵难过,但我又能帮她什么忙呢?
当年,她在学校办公室向我抗议的每一句话,迄今仍在我耳畔萦回缭绕,我不禁万分无奈地落下泪来。难道,这就是当年那些话的真正答案吗?
问题是:为什么一定要有答案呢?若没有看到答案,就不能使人长大吗?
我看到了答案,可是这却是我最不喜欢看到的答案。
学生如同自己亲生女儿;而学生的女儿,更是自己的宝贝孙女儿。为了这个宝贝,我一直陪着学生在吃尽苦、受尽折磨。我不知道,这是否是我当年没严厉坚持纠正她的连带报应?